我坐在火車上,看著外面,窗外是飛馳的景色。一個景物過去了,下一個會緊接著,轉瞬就過,可永遠不會空白。所以說,過去的不重要,現在的不重要,將來的也不重要!

  『到底什麼才最重要呢?』他曾經問我。

  『人生根本什麼也不重要,只要放得下!』我答。

  『放得下?你什麼都可以放下嗎?』他不服氣地捉住我說,堅定的眼神讓人心慌。『不可能,不可以!』

  我避開他的眼神,咕嚕︰『是嗎?』

  下了火車,是熟悉的荒涼感,偏僻的小村車站連站務員也沒有。我提著簡單的行李走在熟悉又陌生的小路上,有三年沒回來了,這裏一點也沒有改變,完全看不到時間的痕跡,小時候赤腳在這裏玩耍的情景模模糊糊地出現在眼前!小路依然崎嶇不平,路旁雜草叢生。站在高處的路上,下面的田方方正正綠油油一片,和大城市一幢幢方方正正的高樓大厦真是天壤之別!

  可是,總是在田裏埋首工作的老爺爺卻不見了踪影,在回家路上總會遇到的趕著大牛的小強也見不到了,奶奶也不在了……十年人事幾番新!歲月總是不甘心過去無痕,總會留下一點點線索,讓人驚覺歲月飛逝。

  破舊的房子也不堪歲月的搓磨更顯殘破,由於沒有打掃,地板都鋪了一層厚厚的灰塵。

  脫掉鞋子踏上外廊,小時候的習慣還在潛意識裏,婆婆喜歡在外廊午睡,所以不可以弄髒了。

  脚下沾滿了塵,打開了移門,塵埃四散令我不自覺瞇起眼咳起來,習慣用手捂著口,卻忘了手上沒有手帕。要讓他知道一定會板著臉訓話︰『不可以靠近灰塵亂飛的地方,對氣管不好的,一定要的時候也要用手帕捂著口!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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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(上)

  在死氣沉沉的世界中,在灰濛濛的長街上,在黑色人種間,有兩個身穿白衣、徹頭徹尾純白色的戀人在漫步。

  身上那襲輕柔而華麗的雪紗,隨著微風飄動,彷彿脆弱,卻又透著剛強,如果戀人,堅挺地昂起頭,毫無一絲畏懼地前行。

  旁人如遇瘟疫,四竄逃開,甚至連抬頭遙望、察視的勇氣也沒有,因為對方是民族中的異端分子。

  戀人邁向的,是處決台。

  感覺到身後的手傳來顫動,男人頭也不回的問:「妳害怕嗎?」

  「跟著你,就不會害怕。」

  「那麼……」

  「我在激動啊,笨蛋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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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是夜。

  「倫道夫,你知道哪裡可以得到沒人要的舊木偶嗎?」

  這天,假面只能莉娜講解了一般木偶師須知,沒讓她試著控制一個木偶,因為他手上的兩個木偶都不適合她──捷克太高太重,偶線亦比一般木偶多;另一個人偶是倫道夫,不管是基於尊重擁有者,或是尊重木偶,他都不能讓她當作試驗。

  實際上,即使只是一個初學者,亦最好擁有一個自己的木偶,方便練習;而沒經濟基礎的初學者,最好就是配用一個舊木偶。

  「唔……」倫道夫撫著下巴,「最有可能的地方是魯師傅那兒,他有一半修理木偶的材料都是來自舊木偶……」

  「……什麼!」假面突然跳起來,「你的意思是,那人把舊木偶分屍?!」

  倫道夫一愣,「怎樣了?」

  看不到假面的表情,但見那顫抖的肩頭,聽着那走調的嗓音,直覺假面有點不對勁。

  對了!他怎會忘了假面是愛偶成痴的木偶師!

  在她打理木偶所花的心思,已應知道她寶貝木偶的程度,而今他竟然不知死活的在她面前提起這種「不為人道」的回收手法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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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莉娜一下子撲向比克,一口氣說:「比克叔叔這天是不是有多餘的食物?我想多要一份早餐給芬可以不?可以不? 」

  「莉娜,你冷靜一點,你不是跟假面一起嗎?怎麼又會變成芬?」

  「剛剛芬來找我嘛。」莉娜止不住急躁的雙腿,原地踱著步,看著比克不忙不慌地在準備另一個盤子,放心了些,又說:「然後我就叫假面先吃,自己跑走了,啊!你一定猜不到我回來時發現了什麼事!」

  「喔?」比克拿過牛奶,連同盤子遞給莉娜,笑問:「發現了什麼?」

  「呀!謝謝!」莉娜接過早餐,才想起芬正餓着,一句抱歉便飛奔離開了。

  愈快愈好!

  莉娜一支箭般衝回去,看到假面與芬並坐一起,假面正吞下最後一口麵包,芬就向着自己揮手。

  「回來了?」芬高蹙眉頭,在懷中掏出一條挑紅色手帕,為走到身邊的莉娜拭汗,「快是好,但在烈日下跑步不好,你看你滿頭大汗,很辛苦吧!」

  「嘻嘻。」雖然沒有報以感謝的微笑,但面對為自己著想的芬,莉娜仍笑得很滿足,「我歇一會就好,你餓了,快吃早餐吧!」

  芬頓了頓,搖頭苦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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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要成為一個出色的木偶師,最須下功夫的不是偶線的控制力,而是仿聲。手板功夫可熟能生巧,仿聲卻要因應天賦,以及個人的觀察力。亦因如此,木偶師對所有聲源都特別敏感。

  那嗓子,不沉厚,但沒有半點嬌柔,是一把中性的聲音。雖不像男生所有,但聲音的主人一定不是女生。

  又看這人一身貴服……早聞貴族男生穿女服的風氣日盛──這樣一想,假面更肯定眼前人是一名男孩。

  只見這男孩正以一個銳利的眼神盯着自己看,假面有點疑惑,但並不打算去探究男孩眼底下那無所掩飾的敵意,祇是沉默地打量着他。

  「我……不知道耶……」莉娜不懂兩人之間的交流,亦不知應該給予什麼反應,只道:「她的聲音是伯伯的聲音!」

  「聲音是可以模仿的,對不?尤其是這些木偶師。」男孩嘆了口氣,對女孩的天真感到無奈。

  較早發育的莉娜比男孩高半個頭,但怎樣看這兩個並列的小孩,都會覺得表現穩重的男孩較年長。

  「可是,他呃……姐姐說過……」

  「請叫我假面吧。」假面突然插了一句要求,語氣堅定非常。

  聞言,莉娜更顯迷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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